自留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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叛逆 上

周深自认为,他不是畏畏缩缩的人。


节目总炒他与前导师的渊源,夸大讲遇见那英怎紧张。周深就想,人家是曾知遇的前辈,尊重一点理所应当。


何况,他与那英真的不熟。


动一动脑,谁会与熟人轻手脚?平日见自己小心,见自己拘谨,只是行走这一行当的防身武器。


稍熟悉他的人便知,周深有好叛逆的心。


阿云嘎很有发言权,看在被打过多次的份上。杨迪颇会意,看在被怼过多次的份上。


至于大声的同伴、各领域的好友,凡走近些,都识破他骨里是云贵川湘的辣,并非鱼米江南的软。


周深想,他浑身无一处不叛逆:男孩没有男孩的个,声线问题几经困扰,求学远走乌克兰。


退一步讲,模样亦特别。


许多人讲他脑门阔。周深答,所以他聪明。


许多人讲他后脑圆。周深又答,脸帅就行。


许多人讲……


……停!我有被冒犯到!


那“许多人”遂鲜少再问。


可如今,周深自己提起来,我脑后很圆吗?


阿云嘎常见他对蛮好的发动手,左胡胡、右拽拽。休息时便问,干嘛和脑袋过不去?


周深神秘兮兮地说,别吵,我在摸骨呢。


叛逆的人天生多一对骨,藏在杓底,不很明显。这对骨专要摸的,指穿碎发,轻易会碰到。小时候家中长辈喜摸头,摸的次数多了,不曾讲他头大骨异。倘若放在三个月前,周深也没闲心捧自己脑袋钻研。


周深转身示背,靠向阿云嘎说,你摸一摸,我脑后奇怪吗?


阿云嘎毫不客气,寻骨寻出了大漠挥鞭的气势。最终骨头没有找,周深的脚找到他的腿,狠狠踹下椅。


几番折腾,周深极不甘确认,他只脑圆了一点。


或许这趟确认实惊天地,某一天,李克勤也忍不住问,你为什么总摸头?


那时周深躺在过绵的褥里,老师半卧床头,柔柔的眼低垂。正是这样温柔的眼,令他方才没了出息,迷迷糊糊骗去经历好烈的事。


周深朝着罪魁祸首翻白眼,说,我要弄清一件事。


李克勤抛来极牵缠的神。


一秒内,周深丢掉了脾气,跌进神里矢口,大概……和老师有关。


当然和李克勤有关。


他是叛逆的人,必须拿出证据。那块骨应是证据,然而自己没有。


没有骨的叛逆等于没有根基,轻易受到蛊惑。周深极不情愿地想,如果他当真叛逆,怎么面对克勤老师,一切不作数便作数了呢?


像此时此刻,他明知不能再与对方肢体相触,待李克勤指腹延向发皮开始轻缓地按抵,那些抗拒即裹上融融的糖浆,一点点化净。


周深脑后浮浮沉沉,眼前掠着老师的身。他瞥向那人精紧的皮肉、完美的胸腹、以及被牛仔勾勒的腿干,心跳有些快。


周星星大声喊,人家老师上衣没了,裤子好端端穿着。你呢?除了内裤,还留什么?


周深扒开他,炸乎乎道,谁愿意脱衣服的,我才是受害者!


周深难自已地想,他哪是老师,简直是老不羞。


天王按摩的手法也是天王级别,周深肉眼可见被按得舒服,眼角与耳尖的红晕渐渐扩散,发展至脖颈及更难为情的地方。这种时候,他体内的反叛与傲骨倒会磨平,将最坦率的回应挥洒淋漓。


李克勤没注意怀中人的异样,东摸西找无果,说,冇骨啊。


对方身量足,沉甸甸压着他。周深向外推了推,声音似埋进被里。


周深说,没有就没有,您先起来。


他不觉自己的话多像诓了人再跑。


天王并不笨,兴许正因很聪明,立刻品出深意。周深顿觉四体更重,似精铁箍在一起。


李克勤支起半身,朝他的颈窝呵一口气。


李克勤说,你原系玩我!


周深干瞪着眼睛,大声否认,我我没有!快起来啦!


迎面那般温柔的神泄露九分的利,最后一分落入幽潭。周深忙别开视线,他再看上几眼,恐怕不止溺进去,骨肉也翻出来。


李克勤又贴近他的耳,在周深不愿见处好坏地看。


李克勤说,可我忽觉得你似有别的暗示。


周深用仅剩的力气撞去,听见一连串爆炸的笑。他更火大,挣扎往老师侧臂高频地抓。


身侧人仅有的天王架子也扔尽,不抵抗挨了无数,某一刻反扑,两人齐齐躺倒。


李克勤笑意不减地说,你真好似猫啊。


周深很用力剐他眼刀,你不是说过不爱猫吗!


李克勤的样子并不觉话中矛盾,随意擒他一手,指给周深,你看,手也似。


周深心喊,不要讲了!


他借势继续猫拳,李克勤亦借势占进指缝,牵往心口晃了晃。


李克勤说,挠人也似。


天王目光又变,一定没好话。为印证这一点,对面极给面子覆来,眼底若盛满蜜。


李克勤压低声音说,叫出声也似。


周深不能再听了。此刻他有点找回叛逆,体内嚷着不服。这份叛逆令腿脚暂失使唤,即便知道身量不如人,仍自发地踢过去。


周深眼见那只脚将碰皮肉,又眼见它停在半空。他没能看清老师翻身,待收获一股熟悉的居高临下的神,小腿已搭在某温凉的立面,骤而倾折。


周深意识到,他的腿架在天王肩上。


这个姿势的羞耻程度或稍逊对方的注视,但于他而言仍然超纲。此前老师不会做至更过分的阶段,就算被扒了干净也可适止。而依现在,自己的手转压脑侧,深深陷进枕头,全无逃脱可能。


周深想,我大概完了。


很快,老师的气息逼至面门,他便真如受惊吓的猫,什么骨啊逆啊尽不顾,五官纠结刹紧眼睛。


周深心里默念,不会疼,不会疼……


一秒、两秒。


没有反应。


周深再念几声,仍无进展。


他抬起一只眼,然后第二只,发现李克勤停于呼吸可闻的位置,正饶有兴致盯着他。


兴许惊吓过度,那条腿都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滑落,转盘着对方的腰。


周深睁大眼睛,嘴巴不经意叮了一下。


天王的吻转瞬即逝,跟来好玩味的话。


李克勤说,还说不似猫,只是吻啦,你想些什么?



未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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